半笠江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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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城春景

我就是来文艺一下



  这座古老的城市似乎是没有春天的。


  何止是没有春天,南京这地方似乎只有冬夏两个季节,似乎脱去了厚重的棉袄就得套上轻薄的短袖,这里的人们也好像都已经习惯了。


  但是南京毕竟还是有春天的。


  南京的早春是寒冷的,比冬天再冷一点的那种冷。带着湿冷气息的风直往人身上刮,却不停留在表面,更吸走了皮肤上的湿润往人骨髓里头钻,再厚的棉衣都挡不住他。——若硬要用一个词汇去形容,就是春寒料峭。


  这样的初春哪里会美?不,这样的初春恰恰最美。


  人们还没感受到春的善意,草芽儿就知晓了。悄悄地冒出了一点绿,石板路的缝隙偷偷攥着几点嫩意。钢筋混凝土做成的城市中尚且铺着一层薄雪,梅花早已从寒冬开到了春天,直到辛夷来给他接班。


  梅花?谁都知道梅花是美的,但若不是本地人,有几个知道梅花是南京市花?世人咏梅多说傲骨,却忘记了梅花给人的惊艳。


  梅树总只静默地立着,像雪地一样冷冷清清,却在这雪地中又如血一般的艳,宁静平淡间刺入人的眼睛,人的心中。——南京也正是这样的城市。你以为你已经很了解他,他的风光已在你心头到此结束,你若偶然一个回眸,便又会被另一种模样的南京所惊艳。


  梅花开完,似乎就到了二月末的时候。


  二月,想到二月会想到什么?二月春风似剪刀。


  古人的计年不是公历,这里的二月便是现在阳历的三四月份了。


  南京的春风的确是一把剪刀,却不仅仅为了裁剪细腻的杨柳,他还有摧枯拉朽的本事。与老叶枯败的肃杀深秋一般,三四月的南京遍地枯叶。这不是被春风吹黄的叶子,春风没有秋风的胆量,南京的春风也不例外。


  这些去年已然枯死却死死不愿离开树的叶子,也该是时候离去,说起来似乎很是残酷,然而他们的确该给新的生命让让位置了。他们曾经也有过鹅黄的颜色,也曾用翠绿墨绿撑起夏日里的一点阴凉,也曾用蝶一样惨烈的模样点缀过秋天,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。


  地上是枯萎的叶子,凄凄惨惨一堆包围着树干,你若抬头,却又看见满眼的嫩绿——他们是新的未来。


  古人说:人间四月芳菲尽,此处的四月自然已然是公历的五六月份。


  这芳菲若特指桃花,南京的五六月的确已不再是“桃之夭夭”的季节,若此处的芳菲泛指一切花草,那么五六月的南京恰恰正是繁花似锦。走过四月,南京的天气也才逐渐炎热。


  这时的春像是使小性儿的娇憨少女,兴致忽高忽低,非让谁也猜不透她,才会露出狡黠的稚气笑容。


  再接着?再接着就是梅子黄时雨了,那是夏天的事,春绝不会去干涉。


  南京的春天格外绝情,说走就走,再不愿多缠绵片刻。于是伴随着隆隆的雷声,淅沥沥的斜风细雨变成哗啦啦的倾盆大雨,天气就闷热起来,一到喘不过气的时候,这个古城里的人们就知道:夏天来了。


  所以春天就这么不留恋的走了,留下一些人好奇的看着这篇文章,说不定还会微微勾起嘴角:——多少个人的心中,就有多少个南京,就有多少的古城春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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